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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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嗑 不是好人

【邱刚敖x天养生】望着一朵玫瑰直到眼睛粉碎(上)

邱刚敖x天养生

拉郎 

如果两人都没死,如果邱刚敖来找天养生一起复仇

 

 

天养生发现甩不掉这个人。


从“医院”出来天养生不得不去接一些不愿意的任务,不然无法偿还过于高昂的手术费用,他大难不死,从某越南毒贩那里得到一个地址据说十分隐秘,可以养伤,挪过去才发现是一栋装载满性工作者的老楼,他不得不和许多来治病的女士一起分享楼里唯一的医生,而且他的治病价格还是别人的数倍。


毕竟有往背上抽鞭子的,有高跟鞋打人的,有烫伤的,但是没有差一点点就被扎得瘫痪的。天养生眯着眼睛看医生对着人体脉络模型给他讲了半天他活下来多么不容易,医治又多么麻烦,走过来用了太久现在他两条腿又在发抖发麻。


天养生在这间暗红色的房间里发现这医生祭拜的是关二爷,他实在懒得听下去,便说。


开价就好。


医生便放下模型,拍桌说年轻人豪爽。


天养生在病榻休息了半年,也不过达到偷偷杀人的程度而已,欠了医生太多钱,只好一直住小楼,他嫌闹事的客人吵闹,帮隔壁的女士摆平过几次纠纷,渐渐晚饭也有了着落,隔壁时常来施舍。天养生不骗人,说了要还钱,就真的一分不给自己剩,全交上,医生退他一点,啰啰嗦嗦说赏你一点钱买猪肝食咯,补补血,饿死谁去赚钱还我。


平时女士们也分享港岛趣闻,大多要和犯罪有关,听说某区又出大案,水准相当不错,但头目死得很凄惨,接连不断的罪恶降临在岛上,导致最近出行不便,天养生不得已放缓了接任务的速度。


他再不能在白天去做事了,无人接应,说死就死了,孤零零的。只好去做自己不屑的夜行者,那次穿过种满凤凰木的小花圃去找有钱人追债,他在玻璃上黏好胶带,保证打破的时候碎片落下不会发出声音,再从打碎的洞把手伸进去为自己开门,按照以前的习惯,不是直接踹开就是拿枪轰了,进门时天养生想起天养恩的高跟鞋,多结实的门也踹得动。


可惜踹不动死神的那扇门,把她捉去了。


弟妹都行得好快,剩他一个,真是不孝,他日地下相见,再一个个揍过罢。


传奇悍匪天养生屈辱地以蟊贼方式进入别墅,很熟稔地抓到富豪,让他冷汗横流的脸映照在扎在面前的匕首上,但某个瞬间天养生忽然注意到匕首也同样映照出凤凰木摇摆的姿态,那只是轻轻的一晃而已,可是此夜无风。


此后这样怪异的感觉又来过多次,他出任务似乎总是有双眼睛在盯。起初他怀疑是某势力来看着他别捣乱的,后来却发现不是。天养生既不服从某个大佬,也不归属甚么帮派,没道理查到他头上,他只做些零碎的活计,剁掉某人的手指,割掉某人的耳朵,极少数去杀人。


即使天寒地冻,他也穿着暗纹的皮衣,西裤皮靴,刀或者枪藏在身上,怎样都看不出鼓胀之处,隐藏手法神妙。他自暗巷里走来,仿佛一刀风刮过,头顶霓虹闪烁,死神翩然而至,他没有办不到的事,因此也很少人真的和他敌对,都称赞他办事麻利。


那道视线是风带起的浪,天养生逐渐感到那人没恶意,但总觉得麻烦,于是有次去茶餐厅便有意捉他,从后门进酒吧时他和伙计说餐厅里有人骂你白粉仔,要断你的路,于是两边斗起来,搅得乱哄哄,天养生从二楼突然神兵天降地落下,截住差点被围殴人群堵住的家伙。


天养生问:“你找我做甚么事?”


他打量拦下的人,和他一般高,一张漂亮所不能形容的艳丽面孔,似乎有点像那个很衰的小警察,但比对方要残忍多了,伤痕累累,磋磨过的。


他眼睛眨眨,好像瞬间就了解天养生今晚没任务,不过是为了捉他,笑笑。


“天养生。”他好像对天养生很了解,“你身手很靓,有人说过没有?”


天养生弯起眼睛:“邱刚敖,你竟没有死。”


“哇,我声名远扬?”


天养生很清晰的普通话:“报上说你死得很惨。”


“哪家报纸这么不专业,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邱刚敖发蜡都打得漂亮,实在不像个凄惨的死人。


“不管你想干什么,找到我做什么。”天养生认真说,“我不愿意让人再来打扰我。”


他手里的刀柄已经顶在邱刚敖的胸膛,邱刚敖笑问:“这是什么意思?”


“是警告。”


于是邱刚敖很夸张地半举起双手后退,不以为意的样子,说话很像翠蛇吐信:“没想到你已经从良改善,真的吗,天养生?”


天养生冷冷注视,见到这一身西服的艳鬼消失在人海,仍旧盯着消失的方向。


晚上回住所,原本房间里就有菩萨像,他素来不信,菩萨管不到娃娃兵头上,但这些日子却会点香,香灰积满了,又从小小的金色香炉里漫出。


他点六炷香插上,烟气细细的,菩萨的面庞模糊。他想弟妹们或许投胎,改日可以查查最近有无富豪生子,想必是受苦的弟妹去轮回。


和邱刚敖的见面,他不想了解对方要做甚么,回绝后却觉得有些在意,像他过去找上门来,质问他何时去取那几个人头。


他心里有数,邱刚敖和他着实是一类人,可他实在也没想好自己要怎么样去杀那些仇人,弟妹的尸首应该已经火化,不知存在哪,他没再过去警署大楼,实在也有心无力了,现在腿脚不便,再被两三个人围殴一定会死得很惨。


邱刚敖和他一样失去所有,可这就意味着要成拍档吗?到时成什么了,整个港岛联合起来,所有警力联动来抓他们俩吗?有些疯癫的风光,清醒些吧。


天养生未想过自从被抓到,这家伙就频频出现,他在一楼把目标对象踢得呕血,便见黑漆漆的二楼露出一张脸来,啧啧摇头,不知是夸他功夫好还是逊了。从街头行到街尾,见他在红砖大教堂外面闲逛,一双黑色皮手套像模像样在胸前合十,好似祈祷,再一找目标竟然已经被收拾了,邱刚敖做英伦绅士欠身,见天养生面色不虞也不害怕。


邱刚敖三番五次插手,并不和天养生作对,副手一样尽责,手脚功夫确实靓。


可是他很麻烦。天养生心想,他会很麻烦。


即使现在看上去像帮手,但也会麻烦的。


某晚两个帮派火并,抢白粉,天养生不参与,不愿意接这样的单子,很早归家,路上买了一把剔骨刀,打算今晚煮牛扒来食。


上楼时却突然觉得不对劲,无法解释的直觉跟他说有情况,就像那天在刀面上看到摇晃的凤凰木,他便知有事,天养生邻居转出来和他聊天,说今晚哪个客人烂死,下面都是疮,真扫兴,已经轰出门去了。


天养生应几句,她着实好奇,加之没客人光顾,想到哪里问到哪里,阿生,从不见你和女子往来,是不是喜欢男的?


天养生开了门,真见到那个艳丽西装男,他坐在天养生门内,跷二郎腿,卷发潇洒,把自己当主人。天养生扭头面无表情和邻居说待会听到什么都别出来,然后一脚带上了门。


邱刚敖这时问:“他们都信神嘅,你信唔信?”


天养生乜到香炉里三支新点燃的香,房间有点静,只有月光。


天养生看在三炷香的面子上抛答案给他:“我不信。”


就算基督菩萨都信过,不还是失去所有?


邱刚敖说:“我也不信,但我好险要死在圣母怀里。”


他在教堂听过牧师讲述,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


有什么公义?那晚真的换了别人,坐监的怎么会是他!不过是强加来的罪。


“我不死,是因为我还有人没杀。”他阴着脸,“不然,即使我身在在地狱也爬得上来。”


天养生知他说的甚么事,甚至知他说的甚么人,他已把邱刚敖的报道通读,小道消息都读毕。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天养生睨他。


“你都把那些忘记了吗?天家军死了六个,只剩你活着,天养生!你还不复仇啊,这样活着就算好了?这是你的新生活?”


天养生等他继续说,这种人一般都很会游说。


邱刚敖仿佛不可置信环视这间房:“抢过一亿美金的人住这里?你真的忍得下去?”


天养生很不耐烦:“我的牛扒要解冻,快滚。”


“你不觉得他们死得不值吗?大哥连复仇的本事都没有。”


话音没落房间便被一道亮光撕开,那是天养生的剔骨刀,闪电诛人似地咬过来,邱刚敖一双蝴蝶刀转出,实在漂亮,噌一声相撞,剔骨刀偏向,没入椅背,兀自震动不止。掷出剔骨刀的时分,天养生同时猱身而上,邱刚敖将将来得及收刀曲臂,他的腿功如何,邱刚敖是知晓的,那条钢鞭般的大腿袭来时他只觉得大脑发麻,从小臂一直痛到头皮。


转瞬之间,邱刚敖变势,转腕。顺而攀上天养生的腿,五指成爪,去卸对方的膝盖骨,天养生身弯下去,简直是个无法想象的姿势,两拳直捣邱刚敖的面部。邱刚敖丢了刀,本不欲下死手的,另一手去架他的两拳。便见天养生整个人盘在邱刚敖上身,另一腿也夹上来,邱刚敖拧身想把他甩出。


于是两人纠结一处撕打起来,接连不断发出砰砰的闷声,堪称拳拳到肉,撕扯间天养生一脚踢散了凳子,哗啦一声木片满地,邻居隔墙惊叫起来:阿生!做咩呀!声小点!


两双眼睛对冲,劲风呼啸,都看到对方是一双龙睛虎目,分寸不让。


三炷香的烟气都被搅乱,急促地呼吸。


可惜两人身体状态都不佳,都是几乎快死过的人,颤抖间也察觉到对方手脚的滞重,打得又能有多痛快?


天养生忽地脑海里闪过一条:他怎么不带枪来?


他这么想着,一手已经伸到身后取枪,邱刚敖去捉他的手,只见手枪在空中抛个弧线,天养生另一手接到后一气呵成对邱刚敖后脑砸下去,终于将他扑倒,两条腿如蟒蛇缠上,枪口抵住他的脑门。


一室被搅乱的空气终于安分下来,但邱刚敖的眼睛一点没有安分。


他恶狠狠的:“好啊,你杀了我,我才不会再来。”


“我早已拒绝你了。”


“是你软骨头了,天养生!你不敢再去警署是不是?”


“闭嘴。”天养生很懒散地吩咐,赢下这一仗就轻松许多。


他对一枪打死邱刚敖没有兴致,冰冷的枪口顺着滑过他的鼻梁,动作过于轻缓,但来自枪的吻恐怕没几个人承受得起,邱刚敖吞咽下一口刺激混合着本能的惧怕,天养生抬着一边嘴角,绝不是个温柔的笑。


枪口一路抵在他嘴唇,磕到他牙齿。


制成饮弹自杀也不错。


天养生眯着眼睛威胁道:“你非要激怒我做什么?再说让你吞了自己的牙。”


这是邱刚敖曾威胁可乐的话,看来他和天养生确实是一路人。


邱刚敖的眼睛舒展开来,唇部张合说话时,如同轻微地亲吻枪口,他的目光不管不顾地往天养生眼睛里闯。


“我想报仇。”邱刚敖说。


他认真起来好像城要颠倒,压迫感十足:“所以我需要你,天养生。”


“是吗?”天养生歪着头,轻飘飘地问他,“有多需要我?”


“我和你的目标是一样的,我们去杀那些警察,我们都输过,但这不是我们的命。”


天养生真诚点评价,邱刚敖倒的确是他不会再找到的好搭档,可天家军要扩充新血吗?这人不会驯服于自己的,不驯服者是隐患。


他思考的时间不短,始终坐在邱刚敖腹上,那张艳丽面孔懒洋洋摊开,刀疤道道清晰,一缕黑发落过鼻梁,他已笃定天养生不会杀他,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说的话有理吗?这世上本没有公义的,全是拳头打出来的正义,天养生凝思,邱刚敖自下而上看他圆钝的下巴,就是这个人一打三差点把三个警察都送上天,看脸真不像。


“别再用枪抵我了,你要杀我,又不是奸我。”


天养生许久不曾被人冒犯,冷哼一声,身躯往下压。


“你没在抵着我?”


邱刚敖露出笑,光滑鲜妍的毒蛇吐信:“大佬,不如看看你坐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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